甘为音乐的“奴仆”,现代都市的“音乐传教士”

2022-01-28 05:03:29



谭冰若先生一直保持着谦和从容,彬彬有礼的绅士风度,以及对音乐,对教学始终如一的挚爱。一位有"老派"风范的文人和一个有品位有品格的仁师!敬爱的谭冰若先生于2014年11月15日远行而去!这样的仁师在我心中铭刻了不朽的追忆......。下文为笔者参加谭先生艺术沙龙之后的人生和艺术感悟,再次刊载以追忆先生、鞭策自己。



甘为音乐的“奴仆”,现代都市的“音乐传教士”

周华生

原载人民音乐


8月12日,导师韩锺恩教授让我陪同他去参加谭若冰教授(后文尊称为谭老)的师生“微型音乐沙龙”。头一天听到此消息我就兴奋不已、充满期盼,因为谭老是中国音乐界充满戏剧性的传奇人物,名声显赫[①]。为此,心想这肯定是一次上流社会的音乐活动,场地也应该是在很阔气的大别墅或者至少是三百平米左右的“楼中楼”之类的,一边喝着鸡尾酒,一边对音乐高谈阔论,肯定气派辉煌,参加的人员一定也是上流社会成员和音乐界的精英,故本人紧张得急问导师是否要注意着装、仪表等。就这样带着期盼和兴奋,我和导师下午13点15分从音乐学院出发,驱车接谭老一同前往音乐沙龙所在地。虽从未见过谭老,谭老一身学者风范,又给人“零距离”的亲和感,我还是一眼认出来了。谭老虽已年逾84岁高龄,但依旧红光满面、精神焕发,虽已手握拐杖,但依然风度翩翩、精气神十足。我把谭老搀扶上车,一路上谈笑风生,谭老思维敏捷、幽默风趣,思想还有点“前卫”,跟我们谈起他还挺喜欢周杰伦的歌曲,并且对它还做了专业的评论,还透露曾看过周杰伦所演电影(其实这些电影我都未曾看过)......。因为音乐学院常受宗先生也被邀一同前往,所以中途我换乘“面的” 。



从谭老家到沙龙举办场所大概20分钟(不堵车)的路程,谭老几乎每日单独往返这段路程,对于84岁高龄的老人而言这样的奔波实在不易。可能是因为“面的”司机轻车熟路,我比谭老他们先到目的地。一进门,说心里话,先前所有的兴奋和期盼一下全没了。第一幕映入眼前的是一个拥挤的客厅,大概二十五平米左右吧,一台小三角钢琴被“挤”在角落(如果再过去点就到阳台了),钢琴正对面“站”满了凳子,因为空间太小,有的凳子只能“坐”在凳子身上,在钢琴和凳子之间大概有1.5宽的空地,我估计这可能就是留出来做舞台用的,其间还有一台正努力“工作”的落地电风扇(客厅没空调)。我从客厅正门侧身挤进去,刚开始我真不知在那里落足好(原来心目中所想像的阔气荡然无存)。进屋仔细观看,这原来是一个两室一厅的一小套房(后来经谭老介绍这其实是他的一个学生家里,并且家里住了很多人)。


几分钟之后,谭老他们也到了。刚进门谭老就进入状态、开始张罗,布置学生准备曲目和乐谱。因为有个参加演出的学生叶静正在上班,谭老亲自电话让她下班赶到。张罗结束后,谭老就给我们分发题为《我们的“微型沙龙”》的说明性文章,并详尽给我们讲述了沙龙的一些具体情况。关于为什么要举办音乐沙龙,谭老说到一是由于众人的热切期望,那是在2006年秋谭老带着自己的学生去。


谭老正给我们详尽介绍“沙龙”的具体情况


上海“西南文化艺术中心”面对普通的社区群众举办了一场声乐讲座,尽管观众不过一百人,但反响非常热烈,一再要求加演,最后全体起立鼓掌为我们送行,通过此事,谭老敏锐的感到,其实有很多人渴望接触这些优秀的艺术作品和感受这样的文化氛围;二是作为艺术家或学生也需要有自己的舞台去展示、锻炼。同时,谭老也深知“微型沙龙”虽然只在家庭、学校或社区进行,但它的影响力是巨大的,对于整个社会的文化和音乐的发展具有深远的意义。如,国内不少音乐家如傅聪、刘诗昆、顾圣婴、李民强等著名音乐家都曾在类似的“微型沙龙”中得到了成长,国外这种沙龙历史更是悠久。谭老一再提到艺术家必须做到“精湛诠释,与众共赏”:一方面,艺术家应该不断勤修苦练,提高艺术水平,深入研究音乐名作,用高超的技艺,尽可能把这些作品的深刻内容和真正内涵表达出来;另一方面,要做到使“不知而知之、不爱而爱之”,因为大量世界名作仍然鲜为人知,所以艺术家同时担负着推广和传播的使命。为此,谭老定期举办音乐“微型沙龙”,虽困难重重,但还是要努力坚持走下去。在此期间韩锺恩教授问到参加沙龙的演员情况,谭老介绍到大部分都是业余音乐爱好者,并且参加沙龙的演出人员一定要具备一定的实力,大都经过谭老多年的专业训练,目前的台柱有叶静、袁师翰、刘亮等人。沙龙的节目按计划一般先是分别举办个人独唱音乐会,然后举办一场综合的音乐会,中间有一次音乐欣赏和一次交流会。在此过程中演员不断的学习新曲目、排演新的歌剧,沙龙节目也就不断能够出新。韩锺恩教授问到参加“沙龙”演出人员的流动问题时,谭老介绍到演员大多都业余,必须应对繁忙的工作,并且每个人的工作时间也不一样,这给“沙龙”带来许多时间上的冲突,很多人员难于在同一时间召集齐。当谈到沙龙场地时,谭老显出了几许无奈,表示场地是目前最大的困难,目前也只能在学生家里半租半借了。谭老还介绍了当初办声乐学校的情况,学校专业起初有古典、通俗、民族,但许多通俗音乐的最终也是努力把他们引向古典音乐,出于多种原因,同时也是对学生负责,并且办学在某些方面也违背了自己的艺术初衷,所以学校也就停办了。当韩锺恩教授问到是否可同别人合作时,谭老介绍到有很多人有跟他合作的意图,但很多人都是借他的名声,参杂许多非音乐的目的因素,举行以商业为目的或完全意识形态性的音乐活动,这违背了谭老做个“纯粹艺术家”的初衷,专注名利谭老表示这是他坚决不干的。谈到这里韩教授笑着说“真希望天上掉下一个恩主”。谭老认为目前很重要的就是自己的身体,感觉体力、精力不够(后来导师跟我讲谭老刚刚生病痊愈),目前他非常希望能在他的努力下把沙龙办出初型,可以让这个形式一直延续下去。最后谭老介绍了这次沙龙的节目情况和演员情况。从交谈中可以看出,“微型沙龙”所有事宜从教学到演出,以及听众的联络等等,这些都是由谭老一人操办,我们大家都感觉到需要一个“管家”来打理沙龙日常事务,分担谭老的部分重任(但在这个繁华、浮躁的现代都市,又有谁人能够保持乌托邦式的纯粹呢?)。


音乐会在15点30左右开始,分上半场喝下半场。上半场是叶静、刘亮、袁师翰的个人独唱,下半场是歌剧《安德烈·谢尼埃》(AnderChenier)选段。首先是女高音独唱,第一首《微风轻拂,将我的祷告传入天庭》选自韦伯的歌剧《魔弹射手》,宣叙调和咏叹调交替使用,具有非凡的戏剧性,技术难度极高。接着叶静演唱了威尔第歌剧《埃尔纳尼》(Ernani)中的咏叹调《带我逃走》(Ernani!Ernani,Involami),优美的旋律,强烈的戏剧性,需要演唱者精湛的技艺。叶静虽说是业余,但无论技术、还是对作品的理解、以及作品内涵的诠释绝对具有专业水准,为我们勾勒出了主人公心乱如麻的复杂的“内心世界”。接下来刘亮给我们演唱了三首男中音的曲目:第一首是由苏轼词,青主谱曲的《大江东去》;第二首马勒曲《在美妙号角响起的地方》;刘亮最后演唱的是舒伯特曲《艺神之子》(Der Musensohn),刘亮声音浑厚,气息通畅,特别是语言的掌握让人留下深刻映像,虽有些紧张,但作品诠释也还相当完整。接下来是男高音独唱,袁师翰首先演唱了古诺的歌剧《浮士德》(Faust)中的咏叹调《纯净的小舍,我向你致敬》,歌剧表达的是主人公浮士德终其一生精读万卷书,却发现青春不在,一无所得。他与魔鬼梅菲斯特定下出卖灵魂的契约,变为翩翩少年,寻欢作乐,此曲便是他受到魔鬼的指使引诱少女玛格丽特的咏叹调。演唱此曲除需要精湛的演唱技术之外,还需要很深的文化底蕴。演唱者袁师翰确实为我们表达出了“才子佳人,后庭相会”式的抒情气质。上半场最后以威尔第歌剧《弄臣》(Rigoletto)选段《女人善变》结束,袁师翰抒情性的男高音,还真有点大师的风范。


休息十五分钟后,下半场开始。表演的是齐尔达诺(UmbertoGuordano)的一部歌剧《安德烈·谢尼埃》(AndreaChenier)。此剧描绘了在风云变幻的法国大革命之中,两大革命阵营的剧烈冲突和一段革命诗人与贵族小姐的生死与共的爱情诗篇。特别值得注意的是因为没有乐队伴奏以及适合的舞台进行角色调度,采取录了一种特殊的伴奏方式,由DVD放出录像和音乐,演唱者跟随录像一起表演,并且由于碟片的格式问题,我们得同时听原版录像里的歌唱和现场沙龙演员的歌唱,前面谭老介绍沙龙的时候讲到此谭老淡淡一笑,显出些无奈,但谭老坚决表示这并非是KTV包房里的卡拉OK,就现场效果而言也确实证明了谭老的成功。



特殊的歌剧伴奏:DVD


下半场首先表演的是谢尼埃的咏叹调《有日我远望蓝天》(Un di all’ aggurro spazio)(袁师翰扮演谢尼埃)。初听像一首抒情诗,然而诗的深刻内涵表达得的实为谢尼埃所热爱的法国和苦难的人民,表达他了对冷漠贵族的悲愤控诉,是对世间大爱的圣洁礼赞。吉尔达的咏叹调《祖国的敌人》(Nemio della patria )(刘亮扮演吉尔达)。这首咏叹调表达了曾是仆人的吉尔达受谢尼埃的引导,走上了正义的革命道路,并且成为革命领袖。他为自己的心生私欲占有玛达琳娜去干控告谢尼埃是革命的敌人的卑鄙勾当,而陷入沉思与懊悔,表达了对自己的嘲讽,最后良心与爱,最终战胜了私欲和暴力。第三首玛达琳娜的咏叹调《母亲之死》(LaMammaMorta)(叶静扮演马达琳娜),面对吉尔达的威逼,玛达琳娜克制不住自己的悲戚,抒发出生离死别之痛和对爱情的坚定信念。表演者紧扣人物心理,感人肺腑。接着袁师翰表演了《像那美好的五月的阳春》,这是一首谢尼埃在狱中面对死亡的最后诗作:“......请给我光辉的思想和闪耀的辞章,我将献上生命终结前的最后篇章”。最后一首是谢尼埃和玛达琳娜的二重唱《同生共死》(袁师翰和叶静表演),他们在狱中再次相见,热切倾吐爱意,一同从容走上刑场“死亡将我们的爱变为永恒!晨曦迎接着,紫罗兰簇拥着,我们如走向天堂!永恒的爱!永恒的爱!永恒的爱!”至此,死亡将两位主人公永远连接,正义和大爱是为永恒。这是一部内容深刻、戏剧性很强、人物心理非常复杂、演唱难度超高的一部歌剧。三位业余演唱演员,能有如此功力令人赞叹,现场几位听众情不自禁、热泪盈眶。我想此刻大家都沉浸在艺术“乌托邦”的王国里,忘记了所有的人世凡俗。


袁师翰在演唱中


音乐结束后谭老谦虚地希望大家提出意见和建议(此时,有几位听众仍然在擦拭眼泪)。首先,常老说了自己的看法,不停得说着“非常感动,非常感动”,感慨万千,同时很希望有更多的老朋友、老同事参与进来共同吧这项伟大的事业办起来。说着说着老人家便老泪纵横,谭老也是满含眼泪。


常老发至肺腑之言


韩锺恩教授首先对这次参与演出的演员表示祝贺和感谢,接着说:“在我们原来受的教育当中涉及到艺术都有个目的,但我们的目的到底在哪里?一般都会讲为大众服务,为什么什么服务。唯独不敢讲为艺术而艺术,并且长期来这是被批判的。在西方国家也同样觉得这个目的太小了,但我觉得这个是最纯朴的,如果没有这一点的话,一不小心就会变成其他非音乐的东西,我为‘名’服务,我为‘利’服务。尽管沙龙的规模很小,甚至于还不能被常人所理解,但是我觉得谭先生几十年如一日,一直坚持做这件事,这可能就是谭先生的‘立命之根’吧。所以前段时间谭先生身体不好,我们系(上海音乐学院音乐学系)里老师去看他都劝他就别再坚持做这件事,这么高龄了还要面对这么多困难。后来我理解了谭老先生,跟他们讲如果谭先生没有他这种‘生态’反而对他来讲会不适应,会觉得人存在没有意义。所以谭先生身体力行,为这样一个纯粹的目的而存在着。刚刚几位在演唱的过程中我也颇有感受,所以我带我的学生来(笔者),刚刚也跟谭先生讲了因为放假等开了学以后希望有更多的学生来参与,一个是为了了解这么一种方式,另外希望在我们现在所能够掌握的网络传媒中,先通过中国音乐学网站对这件事做点宣传,让更多了解并参与,还有一个目的就是希望学生做音乐学论文选题的时候把这里作为一个基地、一个点,类似于田野作业性质的(城市田野作业),在这种鲜活的文化生态中呼吸最鲜活的东西。因为在学院当中看上去是一个‘普式’的状态,但也有一些东西是被遮蔽了的,那就是为了某种目的去追求,真正艺术的东西反而少了,所以要到所谓‘草根文化’当中来呼吸最新鲜的空气,而这个‘草根’不是说可以普及的,所以我相信在谭先生的努力下,或者略有推广的情况下,在我们这个范围内也能够出现非常贵族气息的文化氛围,这对打造上海城市的文化名片是有积极的作用的,在上海目前是有这样的社会条件的,现在一些所谓的艺术沙龙,包括绘画、行为艺术等他们已经办得有一定的规模了,当然规模也不宜过大,太大有可能又会搞成旅游的景点了。如丽江的洞经音乐,有人说后来有许多假的东西,因为跟旅游混在一块,这样可能就会有点问题。(韩教授风趣的说到)要是有一天你们这里也变成一个旅游点,人家成天来参观那也是挺‘够呛’的。当然适当的跟社会接触时有帮助的,但是一定要把握度”。


两位感动而幸福的音乐爱好者与谭老合影


一位音乐爱好这说到:“我是一位音乐爱好者,一直来谭教授教我唱歌,点点滴滴好多年了,我知道谭教授一直是言传身教,从他的善良当中,我感到音乐已成为他生命中很大部分,所以在他教我唱歌的时候要求我要跟艺术完全融合,没有任何杂念,这个感觉就是谭教授让我深刻感受到的。这么多年来,谭教授一批一批教学生,已经很多年了,在这个过成当中,我就体会到谭教授一直在做古典音乐的传播和宣传,在教育方面花了很大的精力。今天来到这里参加这个沙龙,看了三位的突出的表演,非常感动。现场感觉到感情是非常真挚、非常到位。在这当中就可以感到老师在功底和投入。今天我被艺术感动了。”


另一位听众情不自禁的发了言:“我是一个业余爱好者,听朋友讲今天这里有这样一个活动,我就迫不及待地挤进来,我觉得这是个殿堂。我是个门外汉,今天我真的很感动,好像仿佛这里不是一个简单的沙龙,而是一个歌剧的中心。我在沉浸其中身临其境,最后我就热泪盈眶了。虽说是一个微型沙龙,其实是个‘大乾坤’,里面藏龙卧虎。刚刚韩教授提到说这是草根,其实又是充满贵族气息的。谭教授这种‘艺神之子’的风采,把美好、欢乐洒向人间,洒向我们这些普通人。曾经记者采访小提琴演奏家薛伟,他说他是‘音乐得仆人’这句话我深记在心。虽然人的一生极其短暂,但我觉的精神是永恒的。在音乐的领域中,好像都愿为它心肝情愿做一切的努力和付出。今天看到三位演员的精湛表演,让我领略了歌剧的魅力,更让我看到背后一位善良而伟大的老师,真是‘艺神之子’……”


集体合影留念


讨论结束后,我们留影纪念。稍作休息,导师韩锺恩教授和我一同送谭老和常老回家,在路上两位老人还因为一座桥的名字发生激烈争论,最后一笑而过(在座的都笑了)。看着谭老消失在弄堂的身影,笔者心潮澎湃。本人深深的感受到作为音乐家的谭老其实在内心深处还背负着一个沉重的“音乐抱负”:艺术家应该是“艺神之子”,把幸福、青春和美好的事物洒向人间。谭老确实身体力行,几十年如一日,做一个“纯粹的艺术家”,在当今这个时代此举并非易事,正如谭老自己所言“如同一样背负着十字架,甚至被钉上十字架”。


今日,笔者不仅被音乐感动,被谭老的无私和伟大感动,更被谭老身上的那个沉重的包袱所震撼;今日,虽不是气派辉煌、高朋满座,但谭老“甘为音乐的‘奴仆’,现代都市中的音乐‘传教士’”的精神将会感动和影响我的一生。


谭老(中)、韩锺恩教授(中)、笔者(左)


在此,我衷心祝愿谭老身体安康,也热切希望“恩主早日降临”,有更多的人投入到这项伟大的“乌托邦”事业之中,助谭老一臂之力,共同守护“为艺术而艺术”的“纯粹”。


 写于上海音乐学院学生公寓

2008年8月13日

凌晨2:00


......

重编后记

谭冰若先生仙逝后,

曾多次想写写我跟他的缘分,

但几次想动笔都是艰难无力随心,

越来越多的是在碰到困难时会亲不自禁想起先生。

知道先生影响了

很多当今在音乐界有所作为的乐人,

也影响了无数的普通爱乐者。

也越来越理解他的生存方式和意义:

一切乃“天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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