WINNER 赏析 | <FOOL>音乐分析

A-E-G#m-C#m 四个和弦的编排（见下图蓝字）架起了整曲的结构。如果注意到和弦从A大调（A）降到E大调（E）时宛如哀悼的感觉，我们也就能明白，为什么音乐伊始就令人感到悲伤。和弦从E大调升至G小调（G#m）时感觉意犹未尽，而升至C小调（C#m）时又产生一种不谐和感。正是这最后一个和弦给人以旋律未完待续的感觉，推动乐曲的进行。

乐曲最初的riff （注：乐曲中连续重复的段落，见上图红框）由三个下行音的音阶加上变化的第四个音组成，循环往复。第一次是小三度音程，第二次降了纯四度。最后一次降了小二度，是最不谐和的用来结束riff 的音程。

歌曲从旻浩开始，伴以恒定的四个一组的钢琴和弦，全曲的伴奏在此处最为简洁。接着秦禹进入，用天使般纯洁的歌声演绎比旻浩音调更高的旋律。在底部衬托的和声营造出唱诗班的感觉，使人联想到教堂。和弦进行在这里没有降回C#m，而是升至了A。半度回升的和弦（从G#到A），使得旋律稍显明快，透露出些许希望。秦禹的部分在一个拓展和弦处（通常暗示音乐段落的结尾）结束。尔后，一个由左耳滑向右耳的渐强音效将歌曲带入昇润富有激情的副歌部分。

伴奏重回riff ，恒定的四个和弦节奏加倍，增添了冲劲。另一串钢琴音以更为明亮的音色进入，旋律在五度开放和弦上震荡（这种音程间隔很大，带来一种空洞感），与底下的和弦形成对比。这样伴奏就为昇润有力的歌声作了厚实的铺垫，进一步渲染出此刻的情感。当昇润唱到"fool"时，其实是全曲唯一使用了花唱技巧的地方（注：即一个词变化多个音来演唱），并且这里用到的音是由开头听到的riff 而来。音乐随后归于沉寂，突出昇勋一声"I said"，开启了另一截然不同的音乐段落。

通常，主歌部分的旋律层次比起副歌会更单薄一些，此曲则不然。旋律此时并没有回到恒定的钢琴和弦，而是加入了鼓声与吉他声。鼓声在每小节的第3拍休止一次，形成背景的留白效果。吉他的浅吟低唱勾勒出钢琴和弦，昇勋每唱两句歌词即穿插一些即兴旋律。

我们随后回到了秦禹温柔空灵的歌声，他整体上行的旋律线与先前昇勋的下行旋律形成了对比。底部的和声与之前一样用以衬托他的歌声，吉他声则偏离钢琴和弦行进的轨迹，转而用一连串诗意的上行音阶点出一个在此段逐渐清晰的音乐主题（motif）。随着秦禹唱出最后一个高音，混响效果伴随着音乐淡出又立刻渐强，回到昇润的副歌部分。

此刻，乐曲呈现过的所有音响都在副歌中叠加。当昇润唱到韩语的"fool"（注："mongchong"）时贝斯加入，凸显了歌名（fool）。所有乐器都加大了音量交织成和谐的旋律，宛如交响乐盛大的最终乐章。而当旻浩进入时，层次又骤减至钢琴、鼓和吉他。有趣的是，这里的和弦进行变成了三个一组，原本不谐和的C#m和弦现在变为升C大调（C#maj），音色十分明亮振奋。在大约2'41''处，可以明显听到音色转而变得明朗。在旻浩单独部分的末尾处，加入了一种新的乐器——电吉他以粗犷的音色将乐曲推向华彩（注：即最后一次副歌前的段落）。

华彩部分由旻浩和昇勋一起演唱。我觉得特别有趣的是，尽管他俩的音色和发声方式如此迥异且互相冲突，听起来仍然是和谐的。这种“冲突”叠加在描绘着歌词最后两个音的电吉他声上，构成一种张力。作为与这种旋律交响的对比，随后电吉他和鼓声淡出，回归秦禹纯洁的嗓音，伴以开头已呈现过的简洁的钢琴和弦进行。

在秦禹与昇润交接的地方，钢琴在全曲中第一次以上行和弦行进。最后两个和弦音程为纯五度，营造出更加明媚的感觉。吉他快速地扫着空弦，微弱的贝斯旋律也下行至最低音，一同将气氛推向全曲的高潮，迎来昇润在副歌之上自由奔放的高音与呐喊。在3'25''处，突然起变化的和弦节奏凸显出此时三个特别的上行和弦，使得乐曲的收尾更显戏剧性。歌曲在电吉他音最后的振动中结束，在声响的狂欢中归于空寂。

我觉得最不可思议的是，这首歌竟然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描绘出了一幅千愁万绪的画卷。不论是昇润有力的歌声的感染力，是秦禹纯洁的嗓音诉说的细腻，还是旻浩如同朗诵情书般的饶舌，亦或是昇勋几多哀伤的叹息，一切的一切都恰到好处以至于令人无法抗拒。这是一件旁人无法复制的杰作。这首歌为WINNER而生，也只能为WINNER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