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丝绸之路音乐研究的意义

2022-03-28 22:38:45




随着国家“”战略的提出,丝绸之路又回到了人们的视野之中。全国各行各业好像都在策划与此战略相关的举措,包括音乐界在内,许多相关丝绸之路的研究、创作与表演付诸实施。丝绸之路与音乐行为有何关系?应该承认,丝绸之路一直是音乐界不同专业方向人士关注的对象,主要原因是丝绸之路在古代音乐历史发展进程中发挥了重要作用。在现实中,丝绸之路沿线丰富多彩的音乐资源,以及在甘肃以西丝绸之路沿线上音乐中所体现出的异样风情,这些都在强烈地吸引着的音乐家们。但是,这种吸引力并非是在国家提出“”战略之后才出现的,在数十年前便已经出现了。那么,今天再次提出“丝绸之路”的概念在音乐范畴内意义又是如何呢?


如果我们今天把焦点放在对丝绸之路沿线上的音乐资源,探讨怎样对其进行收集与整理,此项工作在十余年间“非物质文化遗产保护”概念下已经取得了令人瞩目的成绩。如果把丝绸之路延伸到河南的话,河南、陕西、甘肃、新疆,这些省份和自治区的“非遗中心”对自身地区的材料收集与整理已经取得了丰硕的成果。尽管重提“丝绸之路”概念可以加深和深化此方面的成绩,但该项工作毕竟不是与“丝绸之路”概念相关联的唯一相互效应,在“后集成”时代和“非遗”概念下我们也可以把此项工作延伸。如果我们把眼界扩大,延伸到丝绸之路上的其他国家,即展开对丝绸之路沿线国家的音乐研究,这似乎有一点道理,但是,这与音乐学学科中的“世界民间音乐研究”的视野也构成重叠。那么,“丝绸之路”概念的提出对于音乐研究其独特意义在哪里呢?也可把问题反过来,我们所进行的丝绸之路沿线的音乐研究对国家的“”战略又有何意义?如果不是追风式的研究,丝绸之路视野下的音乐研究的独特性是什么?


一、丝绸之路中所体现出的人看世界的方式

长期高度发展的农业文明,使得在封建社会中也曾几度成为了“世界”的中心,这并非只是因为农业文明发展程度之高的原因,同时,也因为手工业的“先进化”程度,这其中包含了三项最重要的、在历史上曾长期统领世界的领域:丝绸、茶叶和瓷器。丝绸交易以陆路为主,从内地一路往西,直达当时的罗马帝国;瓷器则转向了海上,通过沿海口岸通往欧洲各国;茶叶则陆—海兼行。


长期的商业交往给带来的不仅仅是商业的利益,还包含许多层面的交流,生产上的、文化上的、宗教上的、生活方式上的,等等。不同方面的交流,其结果是为不同文化间的人们搭建起了相互沟通的桥梁,以使他们能够相互理解,而相互理解是和平共处的基础。所以,古代的人知道,物质交换是生存的基础,是不带性的,也是最容易跨越族群而进行的交流行为;通过商业的交流,进而带来的是文化的和思想的交流,从而达到不同人群之间的相互理解,世界和平通过理解被创造出来。今天来审视“”的目的,何尝不是如此。所以,我们不应该把“”仅仅看成是商业上的战略,而且还是打造世界和平的手段,音乐在其中发挥着重要的作用。


然而,历史与现实并不总是朝着我们所希望的方向发展,资源与人际间的关系是不平衡的,人的欲望是无限膨胀的,人们对资源的占有欲也在不断地扩大,必然结果便是掠夺与反掠夺、侵略与反侵略战争的不断发生,历史上沿丝绸之路的征战令人触目惊心。与世界的关系便在各种战争的狭缝中发展,为此我们有了世界上独一无二的宏大建筑:长城。今天在我们欣赏长城的伟大之时,是否能体验到人类关系上的辛酸呢?未来,能否打破这种辛酸,让不同族群之间相互提防的“长城”不在?纵观世界各国的做法可以发现,一方面需要在军事上强大自己,以此来保证自己的安全;另一做法是通过交流,特别是商业的活动和文化的交流,以此获得相互间的依赖与理解,进而达到和平之目的。当然,比较两者,人们更加喜欢后者,这也是“”的价值所在。


世界和平和矛盾总是相伴而行的,历朝盛世也同时存在着被颠覆的危险。在危险中发展自己,在交流与争斗中求得生存,长期以往,逐渐形成了人的忧患意识。居安思危,排危解难,成为了人长期处理与周边国家和周边人群关系的基本立足点。在历史的语境中,人们的眼光不可能放之四海,却更加关注周边,特别是西部和北部地区,长期以来成为了古代的危险来源地区。丝绸之路上的交往带给人的何止商业贸易的简单概念,其中在人心中所塑造的族群关系何尝不是一个难解的问题。


可见,在充满矛盾的世界里,古人能够利用商业和文化的力量来化解矛盾,达到世界和平的目的。如果说商业活动能够产生巨大的物质利益的话,文化交流能够产生的结果是什么?如上所述,文化交流的结果是交流双方的相互理解。什么是理解?简单地说,理解是对对方的认识与了解,能够站在对方的角度来思考问题。如果每一件事情都能够达到双赢,便不会有矛盾。矛盾的产生在很大程度上是站在一方来思考问题。常常的结果是对一方有利,而对他方不利。当此种情况发生时怎么办?以物质为基础的立足点不能解决此问题,文化却在此可发挥作用。只为利益交换相交的朋友不会是真朋友,无物质利益的交往才能体现出朋友间的真谛。这便是人文交往,所达到的是心灵的沟通。“只有相互的利益,而无长期的朋友”,这并非人所信奉的朋友关系信条。无任何物质利益作为条件的朋友关系才是人所希望的朋友关系。这其实就是一种文化关系。


二、音乐在跨文化交流中的作用

有关丝绸之路的音乐研究一直以来受到了学者们的重视。一方面,丝绸之路上的音乐资源丰富,无论是历史文献中的记载,还是洞窟中的壁画,给我们留下了许多与音乐相关的史料;另一方面,丝绸之路沿线上现实的丰富多彩的音乐资源也吸引了人们的注意力。然而人们对丝绸之路的界定与认识是有所不同的,具有狭义和广义之分。狭义来讲,丝绸之路是从西安开始,一路往西,跨越中亚和西亚直达欧洲的线路,。广义的丝绸之路还包含海上丝绸之路,其实这只是一种借用此概念来表达的对外贸易线路,其中包括了沿海地区通往国外的海上线路。也有学者把丝绸之路扩展到了南方的商贸线路,即所谓的“南方丝绸之路”。如敖昌群、王其书等人认为,丝绸之路也包括由西南人民创立的南方丝绸之路,是从成都出发,经云南、缅甸、和到达中亚的一条通道。不仅筚篥和巴乌与北南两条丝路有关,而且藏族的囊玛也可能源自唐大曲,并吸收成都地区流传的音乐品种的影响后逐渐形成。虽然本作者不敢苟同这一说法,但学者们乐于探讨丝绸之路的相关音乐,并把自身的音乐文化与其相关联这一点充分说明了丝绸之路在音乐研究中的重要意义。


程金城和马硕的文章《艺术表达在丝绸之路文化中的独特价值》为我们提供了一种新的角度来审视丝绸之路对艺术创作的意义。他们认为“回首丝绸之路的意义,不仅在回忆那段历史,也在回忆丝绸之路所体现的那时的人与人、国与国、与的合作态度和‘精神实在’”。“从世界文学艺术格局的层面说,它具有破除‘中心’和‘联通边缘’的双重意义,既有穿越具体界限而使跨、多文学艺术共生的可能,也可突破以西方为中心的世界文学艺术局面而开拓走向真正意义上的世界文学艺术的新途径。”而顾华详则认为丝绸之路经济带的建设必然会推动文化交流的大发展,经济与文化在“硬实力”和“软实力”两个方面共同为新疆和的建设与发展发挥重要作用。


浏览知网可以发现众多的研究成果,在此不多作叙述。尽管以上三篇文章篇幅不长,但为本文提供了有价值的理论支撑。我们的职业性常常会把音乐的作用放大,这里可能有我们自身对音乐喜爱而过于偏颇的因素,同时也证明了音乐在人们实际生活中的作用,特别是在跨文化的交流中,音乐发挥着不可替代的作用。本人一方面认可“音乐是国际语言”的说法,即认可音乐可以跨越国家和的界限,搭起文化交流的桥梁;与此同时,本人也强调音乐中的性,特别是在音乐的意义层面,性成为了音乐存在的价值所在,而非只是空洞的声音外壳。音乐的独特性就在于在无族性的声音外壳之内包含着深刻的性;跨文化之间,在无族性的前提下音乐同样具有音响层面的“形式”意义,同样存在形式美感,并在此基础上逐渐发生同化、濡化而逐渐走向意义层面。所以,音乐比起语言来说更容易被不同文化的人群所采用。因为,语言如果不进入到语义层面,声音便没有了意义,而音乐则恰恰相反,其意义是从音响层面开始的。音乐所具有的这种可以超越语义层面的审美特性使得其在跨文化交流中具有不可替代的作用。这时候,我们似乎明白了,为什么1979年在建交之际,美国波士顿交响乐团访问,并与当时的中央乐团合作演奏琵琶协奏曲《草原小姐妹》。西方音乐形式、乐团、籍指挥家、演奏家、琵琶协奏曲、故事蓝本,所有这些因素相加可以看出音乐在跨文化、跨国界合作中的独特性。


音乐在跨文化交流中的作用还体现在其所具有的非竞争性。许多跨文化的关系存在一种相互间的竞争性,经济关系也常常如此。而对于音乐来说,除了特意举办的音乐比赛除外,一般的音乐交流活动是相互间的欣赏过程。在跨文化的音乐交流中,某个人可以不喜欢他的音乐,却很难对其提出批评,因为,在“非物质文化遗产”的概念之下,文化相对主义已经得到了普遍的认知。其实,这并非今天的创造,用音乐来沟通人际间的关系是许多普遍采用的方式。据麦克利奥德(McLeod)的研究,在马耳他的族派斗争中,音乐起到了缓解矛盾的作用。在最近出版的《牛津应用音乐学手册》中,音乐与社会矛盾问题是作为一个专题来组织的,其中有数篇文章对此问题进行探讨。布瑞塔·斯维尔思(Britta Sweers)的文章《音乐与矛盾的解决——欧洲国家主义(者)中的移民群体的社会显现:大学音乐学行为主义者的分析反射》主要介绍了作者所研究的三个项目,这些项目在缓解移民群体在新国家所遇到的困难和确立自己的文化身份上发挥了积极的作用。


可见,社会的发展和国家的富强,经济是重要的基础。然而,经济并非社会发展的全部内容,文化不仅从精神层面构建了社会的和谐,而且在很大程度上可以成为经济发展的动力,而且是可持续的最佳资源,音乐便具有如此的资源性。音乐不仅可作为文化产业的一部分,而且可以用来构建社会的和谐。


三、小区域交流:打破西方化进程的有效方式

一个封闭的系统很难自觉发生改变,就如同人们常说的井底之蛙,看不到外面的世界,自满自足,长期以往,不会有突破性变革。发生改变的动力多来源于外界的介入,新元素的引入会引发人们的思考,重新来审视自己的状态,在新旧元素的结合中使已有系统发生变化。“耗散结构理论”⑫所揭示出的自然界规律是如此,文化的发展也是如此,音乐的发展何尝不是如此呢!应该说,跨文化交流是音乐发展的动力!


在丝绸之路上,曾发生过无数次的引入外界因素而改变自身系统的实例。最有代表性的例子是沿丝绸之路传入,对社会、人的思想和文化产生了重大影响,并逐渐成为人文精神的重要组成部分,也是用来说明丝绸之路对塑造人认知方式所起重要作用的一个有说服力的实例。不仅如此,葡萄、核桃、胡萝卜、胡椒、胡豆、菠菜、胡瓜(即黄瓜)、石榴等均来自西域;今天越来越多的人喜欢喝葡萄酒,并以法国的品牌为高标准,其实葡萄酒也是丝绸之路上的创造物。对丝绸之路上其他国家的贡献也是不胜枚举,丝绸、造纸、瓷器、火药、茶叶、指南针,这些也改变了丝绸之路上的许多国家的生活水平,而且也展示出了历史上以手工制造产品为出口资源的国家比起以农业产品为主要出口资源的国家要先进。今天看来仍然如此。


音乐上的事例更是举不胜举。对此,我们可以举出许多音乐史上所发生的例子加以证明。隋唐时期,天竺乐、疏勒乐、龟兹乐、高昌乐、于阗乐、西凉乐等,这些重要的宫廷音乐品种都源自丝绸之路;在今天许多传统乐曲中都采用的《甘州歌》一曲,也给我们创造出了丝绸之路音乐的联想;14世纪以后伊斯兰信仰东传,逐渐打破了西域一带对的信仰,使得当地的许多族群由向往的西方世界,逐渐转向了西亚的,并在音乐上引入了木卡姆的概念。


在丝绸之路上,乐器上的交流成果也很多,扬琴、琵琶、唢呐、筚篥、各种类型的鼓,在此之中,琵琶是人们常常用来与丝路相关联的一件乐器。琵琶从汉末传入,并经历了化的过程,到了唐代已经成为了音乐中的重要组成部分,这是丝绸之路交流成果中最典型的代表。琵琶来源于两个途径,一是之源,随而来,一般为五弦,对此在阿旃陀石窟壁画和石雕中已经得以证明;另一途径是波斯之源,随商队而来,一般为四弦,对此,在伊朗还没有找到曾存在的相关证据。五弦与四弦的关系现在还无从可考,但四弦琵琶在的发展成为了世界音乐史上一个独特的奇葩,不仅该乐器成为了传统音乐文化中的代表,而在其发源地却消失了。它为什么在其发源地消失了?或者演变成了其他什么乐器?演变的过程是怎样的?这些问题都成为了我们的不解之谜?但是,它在的渐变和流传,并最终被化的过程却是清晰的。“传统是一条河流!”在河流的尽头总会保留有源头之水。今天琵琶之名称,琵琶之样态,会使我们意识到音乐与他文化音乐之间交流的结果,意识到在音乐文化中的多元文化融合因素,也会使我们意识到未来的音乐文化不能离开他文化而独立存在。交流是文化发展之动力,这是丝绸之路带给我们的认识。


燕乐二十八调理论提供给我们的是与丝绸之路相关的又一个成果,也是音乐史研究中的又一个谜团。苏祗婆随阿史那氏皇后来到中原,向郑译传授“五旦七声”。其中调名与“七调碑”上的调名一脉相承,由此有了的二十八调、八十四调理论。据《隋书·音乐志》中的记载,当时的中原音乐家对这些理论所建立起来的音乐有“三声乖应”的不适之感,可见,跨文化交流也是需要有一个适应过程的。尽管对这些理论的认识还有待深入,但这一实例已充分说明传统音乐理论中的交融因素。


交流能够形成音乐的流传,交流和流传是双向的,相互融合的,在某一点上会形成一个明显的交汇点。比如,木卡姆随维吾尔族而传播,而中原地区的曲子戏随汉族西传。在敦煌、哈密一带便形成了西域文化和中原文化的交汇点,在此,木卡姆与曲子戏共同构成了当地的地域文化。然而,在木卡姆中,艾捷克变成了胡琴类乐器。这种不同文化间的交融便是交流和流传的结果,文化的多样性由此而逐渐形成。


丝绸之路是一条多元文化的交流之路。相比较今天,世界范围内的交流并非减少了,而是大大地增多了,而且范围也扩大了。那么,在今天为什么还要特意强调丝绸之路范围内的交流呢?在这里,我们能够发现丝绸之路的交流和20世纪以后世界范围内的交流在指导方针层面上有着巨大的不同。首先,丝绸之路的交流范围集中,基本上局限在一个相对历史可为的范畴之内。20世纪以后的交流则不同,现在的交通工具一天可以飞越数千公里,飞行24小时可以达到地球上的任何角落,所以,我们的交流范围自然扩大了。其次,20世纪的交流中与以往的交流相比可以发现一个巨大的变化,即“西方化进程”。“西方化进程”并非一个空洞的概念,这里有着很具体的内容,最重要的一点就是在世界范围内的交流之中,西方世界成为了可以用来参考的坐标。任何国家首先建立起来的交流对象就是西方世界,由此基础上建立起来的原则成为了与其他国家交流的基本出发点。那么,这个原则是什么呢?西方世界在与世界所有国家和地区发生关系的时候是属于单向的关系,也就是用西方所制定的原则来改造世界的方法。经过一百年的如此交流历史,直至今天,我们发现,我们所处的世界越来越与西方世界相似。如果说,在物质的世界我们对此无能为力,因为这其中体现出了现代化的需求,然而,在精神的世界我们是否也需如此呢?回答自然是否定的,因为,我们在经济和科学技术领域走向全球化的今天,并不希望在文化的层面上也走向统一,还在欣赏和品味不同文化的特性。为此,,其目的在于对已有传统文化多样态的保护,以使多样的精神世界能够继续存在。


问题是传统也是需要发展的,哪里有不变的传统?丝绸之路上的文化交融告诉我们,历史上发生的传统流变与今天所发生的传统流变有着本质的不同,在历史的语境中,交流是在狭小区间中不同文化间自然融合之后发生的传统变异;在今天的语境中,交流是在全球的范围内以西方为标尺的自觉自我改造过程。这两点的最大不同在于前者创造出一个丰富多彩的世界,而后者则把丰富多彩的世界改造成了一个单一的世界。在保护好已有传统的基础上,今天的我们能否创造出未来的传统?能否在精神的世界中打破西方统领的局面?回归小传统之间的交流看似是一个有效的尝试。当然,回归小传统之间的交流并不是把西方之外的传统定义为“小的”传统,而是强调在交流中,局限某几个西方文化之外的传统间的交流。把世界纳入到人的视野之中,在与周边国家,或与遥远国家的各自交流中为文化的发展提供活力。在此之中,丝绸之路便再次回到了我们的视野之中。所以,丝绸之路也是打破西方化进程的一个有效方式。,而是维护文化多样性的手段。


结 论

本人曾在中央音乐学院举办多次的“世界音乐周”活动,每次开幕之时我都会讲到相同的话,再次转引到这里,作为本文的结束语:


多元文化并非一种诞生于现世的全新现象,世界各地域间的碰撞、各间的交流,在人类历史发展中早已存在。任何一种文化都无法孤立存在,它们只有经过不断选择、吸收、消化外来文化的过程,才会使自身葆有不息的生命力。但是伴随着工业化、现代化带来的西方化进程,欧美国家文化成为席卷全球各地区文化的强势力量,在这种“超文化”享有话语权的时期中,沟通更多时候变成了西方文化与非西方文化的输送与接收,许多地域文化共同面临着一个进退两难的尴尬境遇:要么坚持自我传统,拒绝现代化;要么放弃传统,迎接现代化。在这一时期,地域间文化的传播力度和互动关系也相应地减弱,掩盖在全球化的庞大身影之下。现代世界的发展又再一次打破了这种主导的格局,从西方文化统领走向平等文化的并存,地域间的全方位的交流日益频繁,跨文化能力更是成为一种不可或缺的重要素质。


为此,我们将以历史的眼光重新审视丝绸之路的音乐,不仅寻求音乐样态的多样性,而且寻求这些样态中的人性交融和对沿路两旁的人们重要作用,发现一种在音乐的视域下走向和平的道路;另一方面,我们在丝绸之路的音乐中力图寻求一种打破西方化进程的方法,继续为多元的世界探索出一条未来之路。不可否认,需要自己的历史传统,需要西方文明;与此同时,现代和未来的也需要整个世界。其意图不是塑造出一个新的霸权,而是利用世界改造自我的过程,而非只是西方化的单一改造过程。把音乐作为一种媒介,用来沟通不同的心灵,创造出人对世界的新认识。


封面及文中图片来源于网络。全文刊载于《音乐研究》2016年第3期。版权所有,若有媒体或者其他机构转载,请联系《音乐研究》编辑部取得授权,违者必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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